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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章 辛苦太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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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修竹心下既是有了計較, 自然也就不再多問,反倒是緩下聲調與滿臉委屈的阮櫻櫻說起話來:“自你小時起, 我與你母親一直寵著你,倒養得你越發天真,從不將人往壞處想,只當外頭處處都是好人。”

“這自是好的, 作為父親, 我自然盼著你一輩子都能如此天真快樂,無憂無慮。只是.......”阮修竹說著,長長嘆了口氣, 握住阮櫻櫻擱在被角的手掌, 沈聲道,“只是, 燕王心機深沈,先前還故意隱瞞身份,對你百般欺騙,可見是沒安好心。先燕王妃的事,你哥哥適才也是說了的。有此前車之鑒,為父實不願看著你被騙入火坑。”

說著說著,阮修竹一向冷淡的俊臉上顯出難得的溫和慈愛,言語滿含慈父才有的關切, 一字一句,語重心長。

阮櫻櫻聽著阮修竹說燕王的壞話,心裏頗不是滋味, 垂下眼睫,眼眶微紅。

阮修竹仔細端詳著她的神色,見她情緒並不十分激烈,便接著道:“所以,這幾日你也別出去了,在家好好養病。還能多陪陪你娘——她這回為著你的事,可都急暈了。”

想著欺騙了自己的燕王以及如今還暈著的徐氏,再面前一臉慈和的阮修竹,阮櫻櫻到底還是下了決心,點了頭,抿著唇小聲應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
阮修竹稍松了口氣,見她神色懨懨便又溫言撫慰了幾句。

父女兩人正說著話,情緒漸漸好轉時,便聽外頭仆婦來稟:“太醫到了。”

聞言,阮修竹從榻邊起身,主動道:“請人進來吧。”

不一時,便見著仆婦引了太醫入內。

阮修竹已是收斂起臉上的笑容,淡聲與太醫說了幾句便讓開了位置,好叫太醫上前為阮櫻櫻看診。太醫來之前便知道了阮櫻櫻落水之事,此時仔細的看過阮櫻櫻的面色,這才開始探了脈。

這位太醫素有經驗,先時察看阮櫻櫻面色時便已有了底,如今再看脈象就算是穩了:雖說小姑娘家多是身嬌體貴,不過這才落了一回水,似也沒有受寒,可見是沒什麽事的。當然,家裏人心疼小姑娘,緊張過度也是緊張難免的,這種時候開點兒溫補的藥,安一安府上大人的心自是應當。

故而,太醫看過脈象後便從榻邊起身,認真與阮修竹道:“府上姑娘身子倒無大礙,只是略有些體弱,還是要吃幾劑藥,好生將養幾日,以防萬一。”

阮行止忙叫人準備筆墨,讓太醫寫了藥方子,回頭便令下人趕緊拿了藥方子買藥煎藥。

阮櫻櫻這會兒才嬌弱弱的出聲提醒:“爹爹,娘那裏還沒醒呢......也叫太醫去看看吧。”

阮修竹看了她一眼,見她神色關切是真的關心徐氏,心下也有些動容,微微頷首,先讚了阮櫻櫻一句道:“你有心了,也不枉費你娘對你的疼愛。”

阮行止看著阮櫻櫻的目光也甚是柔和,頗待讚許。

阮櫻櫻頰邊一紅,有些嬌羞的低了頭,不說話了。

阮修竹便與太醫說了幾句:“小女忽而出事,夫人愛女情切,心焦如焚,一時竟是厥了去。還請太醫也去看看。”

太醫自是不敢耽擱,連忙隨著阮修竹去看徐氏。

徐氏還暈著,臉色青白,奄奄一息的躺在榻上。

太醫瞧著徐氏面色倒是先吃了一驚:阮夫人這情況瞧著竟是比阮二姑娘還要厲害,怎麽阮家這些人都不著急,反倒先拉了他去看那阮二姑娘?這未免也太不分輕重吧?

不過,太醫素日裏在京中豪門宅院裏走動,經多見多,也算是有些個經驗,雖心下驚疑,面上倒是不動聲色,只看了看一側的侍女。

侍女會意,緩步上前,將徐氏的手從被裏抽出,擱在枕邊,好叫太醫看脈。

太醫搭一下脈,忍不住蹙眉:“夫人這是急怒攻心......這可得好好將養,近日尤忌大喜大悲,也不要太勞累了。我這裏倒有幾個安神的方子,早晚各一劑,且先用著吧。”

阮修竹問了方子,微微頷首,這才叫人去給徐氏煎藥。

待得事了,阮修竹難得的放下架子,親自送了太醫到垂花門邊,主動開口道:“此回事出突然,倒是勞煩太醫跑一趟。不過,今日之事......”

他並未將話說完,只深深的看了太醫一眼,頗有深意。

太醫忙垂下頭,心領神會的應聲:“大人放心。”畢竟事關後宅的夫人小姐,無論是何起因,這事自然不好傳開去。

阮修竹稍寬了心——雖知道這般的事情瞞不過上頭那些人,可事關阮櫻櫻的閨譽,便只能瞞住大半的人也是好的。他微微頷首,令人送了太醫出門,這才轉身往回走。

阮行止就等在半道上,見著阮修竹便上前見禮,道:“父親。”

阮修竹掃了眼長子,淡淡道:“你不去書房接著看書,在這做什麽?”

阮行止欲言又止,似是有話要說。

阮修竹神色不變,只眼神裏帶了些不悅之色,冷聲斥道:“有話就說,何必吞吞吐吐,作婦人之狀?!”

阮行止頓了頓,便道:“我瞧櫻櫻對燕王是動了心的,雖說她如今口裏應了不再去尋燕王,過幾日說不得又要後悔。到時候只怕......”

阮修竹神色淡淡:“這回出了這樣的事情,徐氏必也會上心,自是要仔細看著她的。”

多年夫妻,阮修竹雖打心眼裏看不起徐氏,但也知道徐氏並不傻,她是個十分隱忍並且有自知之明的人。此回夫妻兩人為著阮櫻櫻的事情起了爭執,徐氏固是反應激烈,失望憤懣之下暈了過去,但是等她醒來後自然會恢覆理智,想明白輕重,知道自己該做什麽。

只要徐氏還想繼續做首輔夫人,保住她現下的地位,那她肯定要將阮櫻櫻看得牢牢的,不敢再叫阮櫻櫻出事。

頓了頓,阮修竹有補充道:“再者,徐氏如今還病著,你妹妹素來孝順,便是不顧著自己的身體,總也要在她邊上盡一盡孝心,總能安穩些時日。”

“也對。”阮行止雖仍舊不放心,但也知道事情只能如此,想了想,又道,“說來,皇後入宮都有數月了,櫻櫻本就只比皇後小幾個月,是不是該讓母親上些心,替她相看起來?”

“行了。此事我自有主張,你不必多管。”阮修竹略有不耐,掃了長子一眼,“你如今的當務之急乃是春闈,早些回書房溫書吧。”

阮行止乃是阮修竹一手帶大,自是知道父親脾氣,聞言便知道沒有爭論的餘地,略一頓便垂首行禮,認真道:“是,兒子知道了。”

阮修竹神色稍緩,擡手按在長子寬厚的肩頭,沈聲道:“行止,我只你一個兒子,平日裏雖偏疼櫻櫻些,最看重的卻是你,咱們家的這份家業,以後也會是你的。你要記著:我們這個家,還有你二妹妹她們,以後總是要靠你來支撐的。萬不可懈怠了。”

“是,兒子省得了。”

********

太醫從阮府出來後也沒得空,又被燕王府的長史請去了。

雖說太醫已答應了阮修竹要嚴守口風,可對著燕王到底還是不敢欺瞞,燕王問起阮櫻櫻的病情,他便也一五一十的說了:“阮二姑娘並無大礙,只需秀養幾日便可。”

燕王原就掛念著阮櫻櫻的身子,聽說沒有大礙,倒是略松了口氣,這才端正神色,讓人送了太醫出府。

太醫稍稍松了口氣,覺著自己這回應是無事了,誰知晚上時又被坤元宮的人請了去。

太醫不敢瞞燕王又不好與皇後說假話——皇後畢竟也是阮家女,問一問妹妹的情況自是沒什麽問題的。故而,太醫入殿見過禮後便將阮家之事仔細的說了。

阮清綺聽罷,一時沒有應聲。

還是蕭景廷這做皇帝的主動開了口:“行了,你下去吧。”

太醫一顆心可算是落了地——今兒一整日真真是跌宕起伏、考驗心臟,先是阮家幾番折騰,阮首輔示意閉嘴,再是被請去燕王府,燕王親自逼問,如今又被喚來坤元宮,帝後垂詢......現下可算是熬過來了,總不至於明兒太後又要來問吧?

想起太後,太醫這顆心又提了起來:佛祖保佑,明兒可別又被叫去慈寧宮才好。

太醫心下不定,深一腳淺一腳的出了坤元宮。

坤元宮內殿裏坐著的阮清綺卻忍不住的想笑,瞥了眼蕭景廷,強忍著才沒笑出來:“陛下不是正難受嗎?便是叫太醫留下,開個消食的方子也好呀。”

其實吧,她和蕭景廷對於阮家的情況多少也算是心知肚明,很不必特意叫了太醫來問。只是,蕭景廷一諾千金,這日晚膳時硬撐著把剩下的小半碗蘋果給吃了。於是,很久沒有吃這麽東西的蕭景廷便......吃撐了。

阮清綺見他撐得實在難受,便想把太醫叫來問一問阮櫻櫻的情況,順勢再叫人給開點兒消食方子給蕭景廷,結果她這兒正斟酌著用詞,蕭景廷就把人給打發走了。

蕭景廷微微蹙著眉頭,顯然是不大舒服,說起話來也甚是簡短:“朕說了,過會兒就好。”

阮清綺轉過頭看著他那張白皙如玉的側顏,眨了眨眼睛,忽然道:“陛下,你該不會是不好意思了吧?”

蕭景廷一頓,像是沒料到她竟敢這般說話,微微側過頭去,凝目看著阮清綺。

阮清綺似是註意到了他的視線,又朝他眨眨眼,微微一笑,俏生生的模樣。

她黑白分明的眸子裏盈滿了揶揄的笑意,燈光之下明若寶石,語聲更是輕快:“我聽說,揉一揉的話,胃裏會好受許多。要不,我給陛下揉一揉?”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皇帝終於吃撐了233333

PS.十二點前應該還有一更。早睡的姑娘可以明早起來再看,麽麽噠mua! (*╯3╰)感謝在2020-04-01 23:59:20~2020-04-03 22:10: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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